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遗失的美好

当我们马不停蹄,便会忽略两旁的风景;当我们追名逐利,必定失去最初的美好。

记得以前对西方的名著都没什么了解,前些时候心血来潮去翻看了巴尔扎克的《欧也妮葛朗台》,蓦地就感触颇深。愤怒,悲哀,惋惜,久久在心里萦绕不去。

以前的我只在历史书上了解到巴尔扎克是位批判现实主义的作家,其余一概不知。而读了《欧也妮葛朗台》后,我实在没法不为他的才能所折服,他把这个故事写得 如此出彩,带给读者褪不去的震撼。雨果也曾经说过:巴尔扎克所有的书仅仅组成一部书:一部生动的、闪光的、深刻的书,在这部书里,我们看到我们的整个现代 社会的进步,给人一种强大的震撼力。一部了不起的书,总会无时限的流传。左拉说:在巴尔扎克生动真的人物形象面前,古希腊罗马的人物变得苍白无力、浑身 抖颤,中古的人物像玩具铅兵一样倒伏在地。

故事是在家庭内部日常生活中展开的,没有耸人听闻的事件,没有丝毫传奇色彩,正如作者本人所说,这是一出"没有毒药,没有尖刀,没有流血的平凡悲剧",而其惨烈的程序却不亚于古典悲剧。

吝啬明的百万富翁,有位天真美丽的独生女儿,她上了一个破产落魄的亲戚,为了资助他"闯天下",不惜倾囊赠予全部私蓄,从而激怒财如命的父亲,父女 间发生激烈的冲突,吓得胆小而贤淑的慈母从此一病不起;可是在期待中丧失父亲、损耗青春的痴情姑,最终等到的却是发财归来的负心汉。

于是很多人说这部小说只是再常见不过的痴情女和负心汉的故事,小说的伟大成就仅在于活灵活现地给出了一个“资产阶级上升期”的典型的“守财奴”形象,而我们可怜的欧也妮小姐,除了在书中遭受夏尔的背叛,更在书本之外遭到误解:“青年主人公并不是作品的第一主角”。

许多人完全忽视了这一点:如果巴尔扎克只是要塑造一个守财奴形象,为什么偏偏要用欧也妮葛朗台——老葛朗台的女儿——来命名自己的作品呢?为什么不干脆取名叫《老葛朗台》?

巴尔扎克说了,这是一出悲剧,而悲剧的主人公,就是欧也妮。老葛朗台是悲剧吗?不,不是。老葛朗台没有悲剧,对于这样一个资产动物,悲剧不属于他。他的一 生是喜剧。巴尔扎克给老葛朗台只是一副讽刺画,就像果戈理给他笔下的人物那样。悲剧属于欧叶妮,欧叶妮而不是老葛朗台才是这部作品的核心和成就所在。

在许多人心目中,“葛朗台”就是吝啬鬼的代名词。通过与其兄弟——一位巴黎商业巨头的财产相比我们便可看出他富可敌国,然而他却不舍得花费一分一毫。其居 住场所之简陋,饭食之节俭无疑会让每个人感到吃惊。财产又带不到他们所谓的天堂里去,他有这么多的财产,起码要用其中的一些钱为自己的家人提供一定的条件 吧!平时吝啬一些也就算了,自己的侄子遇难了,这时候就应该帮些忙吧,可他没有。我觉得他一生最可悲的地方就在于他临死前竟然还想着钱——在神父为他念弥 撒时,他竟然夺神父的金十字架。而他的吝啬给亲人的影响也是巨大的——夫人的死与他有莫大的干系,图尔的变心也是他提供了很大的条件。因为一个“钱”字, 他过得何其辛苦。

“德蓬封先生走了。欧也妮倒在扶手椅里泪如雨下。一切都结束了”。这两句话就是整部悲剧的顶峰。作品依它们而划分为三个部分。

第一部分可以看成是为达到顶峰所做的准备,守财奴老葛朗台贪婪、无耻的一生,欧也妮初恋情人夏尔的到来、离去及背叛,欧也妮母亲的去世。欧也妮的纯情、善 良在这一部分中表现得淋漓尽致。老葛朗台的贪婪,其实是我们伴随着欧也妮内心的觉醒而逐渐认识到的。对夏尔的恋情唤醒了欧也妮的心和眼,她这才第一次感受 到父亲的坚吝和缺乏人情。也正是从这里开始,欧也妮逐渐区别于她的母亲而勇敢地面对自己父亲。她开始有勇气对抗父亲,她获得了自己的认识和观点。换言之, 通过,欧也妮使自己成人。读者也正是在伴随着欧也妮成长的过程中,在领略她高尚淳朴的感情的同时,深化着对老葛朗台的本质的认识。当欧也妮为了情人的梳 妆盒同父亲以命相搏,对欧也妮情感的表现,对老葛朗台心的刻画,借助这场对立而达到顶点。至于后来被人们津津乐道的抓镀金十字架的细节,只能说是一个有 趣的小点缀而已。

欧也妮因成长,为受苦。第一次的情变成她郁郁寡欢的根源。她把自己的心全部交给了夏尔,但夏尔却背叛了她!她曾为之几乎送了命的梳妆盒,夏尔满不在 乎地要求她交驿站邮寄。夏尔为了贵族的名号,为了自己的野心和虚荣,决定牺牲和欧也妮的初恋。情的船沉了,在希望的大海上没有留下一根绳索,一块木板。

德蓬封先生走了,带着欧也妮的150万法郎去为野心家赎清帐务。这是欧也妮最后的礼物。

欧也妮倒在扶手椅里泪如雨下。一切都结束了。她为之耗尽心力的东西不在了,支撑她生活的情幻灭了。这个可怜的姑。这一晚必定是她一生中最最黑暗的一个 夜晚。这一刻没有任何人、任何话语能给予她安慰,上帝也无法在此刻抱慰这个如此伤心的姑。三十年来,她没有尝过一点点人生的乐趣。她的凄凉残淡的童年是 在一个得不到理解、受尽屈辱、永远痛苦的母亲身边度过的。她给欧也妮留下了些许内疚和永远的遗憾。唯一的一次情又使她尝尽痛苦。那一晚过去之后,欧叶妮 已经死了,那颗只为温馨的感情而跳动的心永远失去了活力。

随后的故事,只是一个没有心的死人罢了。

许多人被金钱、权力蒙住了双眼,最后浑然不觉。盲目的追求只会让人忽视了真正的幸福,遗失了最初的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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